【36W5D】

應醫生的要求催生,禮拜一下午兩點到醫院報到,填完表格被洗剝乾淨綁上床,手上打點滴、肚子上綁帶監測胎心音,四點開始打第一劑催生藥。

看人家待產非常自由,有逛百貨公司的、有爬樓梯的,沒想過我得被綁在床上,如廁都不能下床。跟護士商量,點滴既然只是打葡萄糖,可否插好管子就好,讓我可以自由活動。護士嚴正拒絕,說萬一有緊急狀況發生,她遇過開刀時消毒藥水連擦的時間都沒有,直接用潑的,晚一秒開出來小朋友都有危險,哪有時間再來接通點滴,更何況還要監測胎心音。說得我無言以對,只能暗恨剛才吃完午餐沒先刷牙沐浴再來醫院。

 

【36W6D】

綁在床上的日子不堪回首。長話短說,打一整天催生藥後,陣痛來到三分鐘一次,內診仍開不到兩指,小朋友的心跳偶爾隨著陣痛的壓力降低。醫生說這樣危險啊,才這樣的陣痛他心跳就受影響,自然產時的壓力更大,不知他可否撐得住。

三分鐘一次的陣痛持續兩個小時後,什麼瑜珈的呼吸法都不再有用,我痛到開始咬著牙發抖流淚。大約在我全面崩潰前,醫生好心宣布他決定幫我改剖腹產。

 

【生產】

剖腹產時先生不能進產房陪伴,還好我也開過幾次刀,對動手術這件事並不陌生。此時相當慶幸入院後不曾再進食,不用擔心嘔吐的危險,至少少受一個插管之苦。

江湖傳言打脊椎上那一針麻藥會痛徹心扉,一進產房就要先捱那一針讓我嚇破了魂。我蜷縮成蝦米狀、被一名護士伸手環抱住頭腳固定。麻醉醫生在脊椎某兩節間按來按去相度位置。此時我腦海浮現出的,竟然是劊子手下刀前找死刑犯頸椎間隙的畫面…

背後極細的針戳入,涼涼的藥液流進體內,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痛嘛。我鬆口氣覺得最難的一關已經熬過了。

其實也是,後來我涼涼地躺在那,護士忙著幫我固定、保溫、消毒,醫生進來下刀。反正打了麻藥,要不是我冷得抖不停,根本就有事不關己的錯覺。

打開的那一刻,醫生驚呼:「羊水怎麼那麼少。媽媽,妳的羊水都跑哪去了?!」 (…我會知道嗎)

小朋友一被抱出來,小兒科醫生就先接去處理檢查。我遠遠的聽到小貓似的哭聲,完全沒有真實感。遠方報著數字:身長43.5公分、體重1,890公克 (怎麼這麼小!)。接著護士抱著他,把小小的手腳湊在我面前一隻隻指頭數給我看,又讓我們眼對眼細細互相審視。還是沒什麼感覺。不細看他似乎不對、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又不知要幹嘛。互相乾瞪幾分鐘後,醫生說他體重太輕,要快點進保溫箱,護士抱歉似地把他抱走,安慰我晚點還能再去保溫箱看他。

我忽然開始流淚,一直流、一直流,分不出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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