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

蒙蒙的三歲生日,爸爸剛好趕上回國陪他。婆婆一視同仁家裏每個小朋友生日都包一千塊紅包給他們,所以蒙蒙拿到一千塊。

太小了,對數字的大小毫無概念。再大個一兩歲的話我是很想換成一千個一塊錢銅板分成大堆小塊的教他「養樂多要花掉十個、看電影要花掉兩百個」,讓他了解東西的價值。這麼小…算了吧。只是問他:「你想要買什麼?爸爸媽媽可以帶你出去買。」

蒙蒙氣勢驚人秒答:「我要買彩券!!!」

媽媽傻眼。

彩券……他最想要的竟然是彩券……。這要是抓周的話不就是個小賭鬼了嗎。

深入了解後可以猜想到啦,他其實是想體驗刮那張刮刮樂的樂趣,畢竟一張不便宜,爹娘不願意常常花錢只為了讓他「刮」,有錢了當然就想買。

我同意他買兩張,其他留著買養樂多和甜點。沒想到這小子運氣太好,買兩百刮到七百,多的五百塊買了一大堆甜點回來請全家人吃都還有剩。一千塊出門大包小包的回來,紅包裏的錢還變多。幸好他真的不懂錢的多少,不然這就是最失敗的第一堂理財課。

蒙蒙手裏有了錢,一句「我有錢啊」就什麼都想買,回台北後媽媽很有心機的趁外食問他:「要不要請我們吃拉麵?」獅子座的蒙蒙毫不猶豫:「好!」於是那一餐貴森森的火頭山日本拉麵一舉花掉他八百二。接著逛 Zara 看到一件蒙蒙的 T 恤,要價 $250,半個下午就把他的紅包花光光。

這時媽媽不免有點心虛和不忍,偷偷又補了幾十塊錢給他,說是剩下的,給他自由運用。

幾十塊放在他自己的包包裏,他不時翻出來數一數玩一玩。錢很髒,又怕謙謙不小心拿到吞下去,所以每次跟保母阿姨出門我就請她們讓蒙蒙選飲料點心的,趕緊花完了。

蒙蒙開始期待明年婆婆給的紅包了。

 

【該回家面對現實了】

在娘家賴了三個多月,把爹娘累得歪歪倒倒,老公回國了當然要趕快回北部讓爹娘休息。三個月份量的行李在下高雄時是請爸爸幫忙先載一車回來、媽媽抱著謙謙去坐高鐵、我們車子再塞個滿滿當當。這下要回去,多了謙謙不說還有他的大大大提籃汽座和我在高雄繼續努力不懈添購的書本玩具尿布濕紙巾,一車怎麼也不可能載得完。幸好後來拜託保母阿姨幫忙,兩車總算載完。有人在高雄住了三個月,有人在美國住了三個月, 一回家行李卸下來,桌子和地板幾乎完全被淹沒。

為了十點出發,六點起床開始火速吃完早餐,輕手輕腳收拾最後的行李:奶瓶全洗好烘好裝好奶粉帶身上烘奶瓶機終於可以收起來、蒙蒙昨晚用的浴袍晾乾了塞進行李箱、手機都充飽了充電器記得收、小冰桶放在當眼處免得爹娘的愛心生鮮忘了帶。

九點左右把謙謙叫起來喝奶,換好尿布準備上車。出發前還去兩間藥局把奶粉尿布補齊。

禮拜天的早晨北上通常也難免小塞,不過這次「號稱要來卻擦身而過的颱風」幫了我們大忙,高速公路一路順暢,爸爸開著車狂飆,兩小在後座狂睡,三個多小時衝到北部。

可惜有一好沒兩好,兩小雖然在車上完全沒吵鬧,但也結結實實睡了個飽。黎明即起剛趕完路又忙著卸貨的爹娘身心疲憊不堪,看到活力充沛的兩小只覺得好想哭。不止要卸貨,家裏很久沒整理,立刻得整理出能住小孩的環境煮水泡奶鋪床單,晚餐只能買麵包湊合著過,忙到十二點不支上床。

終於回家了。

 

【回北部的日常生活】

平日保母阿姨九點左右來,陪蒙蒙陪到下午四點左右。他們在家的話我就煮午餐、出去玩或去保母家就放牛吃草。

我通常八點多起床,收拾收拾家裏、陪睡醒的蒙蒙賴個床等保母阿姨。阿姨來了後把謙謙放在客廳看哥哥和保母玩看到他餓了,餵一頓。花力氣大肆整頓家裏,該丟的丟、裝箱的裝箱,書和玩具先收了三大箱起來,客廳終於清爽點能走人。衣服被子成堆地洗晒不停,又找了許多廚房的勾子放砧板放鍋鏟湯勺、盒子架子收納廚房工具。主臥的客製衣櫃尺寸特殊又沒做抽屜,許多深深的角落藏在後面用不到好浪費,光是找合用的抽屜就找了三、五年,今年終於看到非常適合又不貴的大型收納盒放進去。老公也開始整頓書房。

忙到下午揹著或推著謙謙到對面頂好採買一些食材,先處理好準備晚上用。下午三點多幫謙謙洗澡、餵食。四點左右保母阿姨要回去了,蒙蒙上床睡午覺,我坐門口陪他十分鐘等他睡著。午睡最長一個鐘頭,超過的話晚上他就混到十二點才睡得著。五點帶著謙謙進房間把他放在床上看哥哥,叫哥哥起床。時間充裕的話先幫蒙蒙洗澡,接著煮晚餐。我在煮,門口堵著三個在看:一個蒙蒙站著、一個謙謙坐彈彈椅上、一個跳跳斑馬被蒙蒙搬過來做陪。

老公六點半左右到家,吃完飯我趕著洗碗,八點差不多可以完成。幫蒙蒙剔牙刷牙有時還帶洗澡、幫我自己剔牙刷牙洗澡,中間謙謙如果剛好餓了爸爸會餵。如果夠拼夠趕,九點出頭可以全部完成,母子三人躺到床上,讓老公有一、兩個鐘頭喘喘氣做自己的事,有時是逛網路有時是出門跑步有時是加班。十一、二點老公也進來睡覺。大約三、四點謙謙會餓醒讓我餵一頓。

謙謙一天通常要餵五到六次,間隔時間不定。一般是隔三個小時左右。晚上睡覺可以撐最多九個小時不吃,但白天餓起來也許才隔兩小時就吵而且可以喝完一整瓶。

到了假日,沒有保母阿姨的支援,兩夫妻就算賴在家也得想方設法陪公子玩還要變出三餐食物,所以通常會出門晃盪大半天,吃個兩餐把小孩精力放掉才回來。有一次是坐了公車捷運去台北車站吃拉麵、有天跑法鼓山參拜、有天到河濱公園野餐--我們夫妻結婚十幾年從來沒野餐過,小孩會改變世界啊。

 

【脆弱的心】

帶兩小到餐廳吃飯,一進門店員阿姨就圍上來對著謙謙驚呼:「好可愛喔!眼睛好大喔!你看你看,他在笑耶。」過一會又來:「他都不吵,笑咪咪的自己躺著,好~~可愛喔。」待會換人:「請問可以照相嗎?好可愛的小朋友唷。嘀嘀嘀、嘟嘟嘟,哈哈他笑了耶。都不怕生真的好可愛唷。」

我一轉頭,蒙蒙垂著頭看向阿姨們,一臉的受傷。阿姨們從頭到尾都在關注弟弟,眼光甚至沒有飄到蒙蒙身上過。

我趕快亡羊補牢,跟他說他也很可愛,只是他的可愛要從相處中才會發現,和弟弟不一樣。弟弟可愛是因為任何東西只要小小的都很可愛。蒙蒙小時候也是一樣可愛,現在長大了,他的可愛是在他的個性,非常體貼、非常會幫媽媽忙、又會做很多事,稱讚他是一個很棒的小朋友。

隔一陣子和婆婆視訊,婆婆先和蒙蒙說了一分鐘話,之後主動問起要看謙謙,然後眉開眼笑地喜形於色地和謙謙玩起來,對謙謙的每一個聲音動作都誇張地欣賞,蒙蒙又出現那個好落寞好落寞的表情。

別人的反應我們無法左右,就算能左右也不想,我希望蒙蒙認識的是真實的世界而不是住在溫室裏,所以只能由我們夫妻這下手。我跟老公每天都故意看著蒙蒙說「你怎麼這麼可愛啊!你好~~可愛唷。」當著他的面也絕不誇讚謙謙可愛,只能半夜等蒙蒙睡著偷誇。我再三不五時把上面說過的理論拿出來洗蒙蒙腦,不停告訴他他有多棒。至少笑容回到他臉上了。不過,那間餐廳從此被他拒吃了。

 

 【翻身】

謙謙三個半月左右開始單向翻身,過沒多久己經能左右翻、正反翻。他的翻法和蒙蒙不一樣。蒙蒙是舉起一隻腳用力揮動,靠著慣性的帶動讓身體轉向;謙謙會把兩手縮在胸前,頭頂著地、腳向前蹭著蹬著讓身體拱起來,稍微一歪身就滾翻過去。

 

【副食品】

出生滿五個月時回林口長庚看診,經過醫生認可,回來我們就讓他開始吃副食品。我沒有很認真餵,隔三差五的只要我們吃水果就分點果汁給他嚐,拿小湯匙一勺勺餵進嘴裏,流出來大半。漸漸流出來的變少、他也有點學會吞嚥。

 

【六個月回診】

謙謙六個月回診時,測得的體重是 6.9 公斤,身高忘了…六十幾吧。總之以矯正年齡來算,和其他足月出生的小朋友比,他的身高體重都達到 10%~25%,頭圍達到 3%~10%,從出生以來一路狂追猛長,非常好。這次打了兩針預防針,回來完全沒有發燒。

 

【口水】

六個月的謙謙還沒長牙齒,口水流得很兇,一條厚厚的口水巾用半天就全濕了,尤其晚上睡前在我床上掙扎不肯睡,左滾右滾又磨又蹭,總是在床單枕套上留下整片口水。唉,我討厭濕濕的,什麼時候才有乾爽的床可以睡。

 

【整理衣服】

謙謙打出生就穿哥哥的舊衣服,從初生款穿到三個月、六個月、九個月款,回北部沒多久,已經該換更大號的出來,蒙蒙的也該大換季。小朋友衣服多到爆炸,全拉出來整張床還不夠放。太小的該收好、現在能穿的長袖款拿出來、過陣子才能穿的也準備著免得錯過沒穿到又跑去買新的。要收的一一拿收納袋裝好,空氣壓出來,滿滿五大袋,正當穿的整理好放進抽屜。呼,收了一整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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